盛昱
宗室盛昱(1850年2月24日—1900年1月20日,道光三十年正月十三日巳时-光绪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日丑时),字伯希,又字伯熙、伯兮、伯羲、伯韫,号韵莳,室名意园、郁华阁、栘林馆。清朝远支宗室镶白旗第三族。进士出身,清朝政治人物、学者。
生平
[编辑]自幼才资聪颖好学,博览群书,过目不忘,母亲那逊兰保善于作诗,盛昱受母教育,也娴熟声律,十岁时用勤字作诗赠表兄郡王鄂特萨尔巴咱尔。
同治九年(1870年)庚午科顺天乡试第一名举人。师从正红旗蒙古、道光九年(1829年)己丑科进士文端公倭仁。
光绪三年(1877年)丁丑科第二甲第十名进士出身。选翰林院庶吉士。[1]
任编修后,更加淬砺学问,在各领域都有探究,考订经学、史学及中外地理舆图都专精过人,尤其熟稔国家典章制度、文化沿革、人物事迹,至一名一物都能详细知悉沿袭改革本末,并以此推论前后朝代、治乱变化的轨迹,说话必有依据而无杜撰,时人佩服其学问精确。
八年(1882年),朝鲜发生壬午兵变,纵火焚烧日本使馆,北洋大臣张树声指挥提督吴长庆率军入朝鲜,逮捕大院君李昰应解送监禁于保定府,盛昱认为应予释放,奏陈:“李昰应之就获,多谓出于诱劫,属国寒心,友邦腾笑,请将诸臣严予处分,俾中外知此事非朝廷之本意。”
九年(1883年),转侍读,充日讲起居注官,擢右春坊右庶子。五月,闽浙总督何璟、浙江巡抚刘秉璋招降台州府乱匪首领金满,盛昱弹劾何璟等人“长恶养奸”,奏请将金满及其党羽分别发配黑龙江、新疆安插垦荒、总督巡抚交吏部从严议处。其后,兵部尚书彭玉麟不听从朝廷命令,盛昱弹劾彭玉麟“自便身图,不足兴仕途之退让,适启功臣之骄恣,请促其入都,以尊主权,而励臣节”,但中央未予进一步处分。浙江按察使陈宝箴,前因河南狱免官,侍讲学士张佩纶弹劾陈宝箴“营私干进”,陈宝箴奏疏争辩指责此事是言官挟持、“声气朋比,颠倒恣横”、恐怕开启言官作威作福的风气,盛昱因此再弹劾宝箴:“哓哓渎辩欲朝廷为之罪言官泄私忿,请再交部议”,终使陈宝箴被议处降级调用。盛昱为日讲起居注官不到半年,多次上疏论说时政得失,士人称盛昱正直敢言。工部尚书潘祖荫等上奏推荐盛昱入直南书房供奉,未得采纳,舆论认为可惜。
十年(1884年)转左庶子。七月二十七日,迁国子监祭酒[3]。
其任国子监时添南学额,萃各直省博雅淹通之士,分经义治事课之,仿宋胡瑗例,士习为之丕变。
当时法国、越南构兵,中法战争爆发,广西巡抚徐延旭、云南巡抚唐炯各率兵入越南支援。三月,广西提督黄桂兰于谅山战败自杀,军机处以廷寄命令逮捕徐延旭、唐炯回京受审;三月初八日,盛昱上密奏:“逮问两巡抚而不明降谕旨,二百年来无此政体”,并弹劾军机大臣用人行政谬误,孝钦显皇后因而震怒、罢黜全部军机大臣(恭亲王奕䜣、大学士宝鋆、李鸿藻、兵部尚书景廉、工部尚书翁同龢)。另外太后懿旨有机要事务须会同醇亲王奕𫍽商办,三月十八日,盛昱奏谏:“枢机重任,责成宜专,请收成命以符体制。……醇亲王分地綦崇,不当婴以政务,请收回会同商办之命”。奏疏递入后,醇亲王不悦,盛昱因接连弹劾罢黜恭亲王又忤逆醇亲王的心意,军机大臣忌惮其鲠直而遭排挤,所以盛昱任职祭酒长达五年,却无法升迁。六月,太后命大臣共同会议中法和战大局,盛昱奏言:
“敌船入海口,防营转在口外,何以拒守?利于速战者一;法援未至,利于速战者二;兵多粮械不继,利于速战者三;法国下议院谓中国怯于战事,故允筹兵饷,是讳战而战事愈不可解,利于速战者四;法使未下旗返国,近居肘腋,包藏祸心,利于速战者五;相持日久,教民易为煽惑,利于速战者六;福州练勇,锐气可用,久则人心懈弛,利于速战者七。傥议论不决,彼族生心因利,乘便无所不至,终必至于城下之盟而后已!”
“战事宜争先。著马尾之役,彼先期开礟,伤我水师二千余人,若再失事机,噬脐何及!”
国子监祭酒臣宗室盛昱、署国子监祭酒臣李端棻、国子监司业臣治麟、国子监司业臣潘衍桐奏,为战事未获大胜,和议不能骤开,谨承请问敬献刍言,恭折仰祈圣鉴事。
臣等于本月初十日,奉命前赴内阁阅看奉报,恭读慈训,许以各抒所见。臣等虽知识浅陋,敢不竭尽愚忱,上副垂询至意。 窃维法人犯越犯闽犯台,狡诡万端,屡以议和误和战事,我皇太后、皇上圣谟广运,折其逆谋,毅然决战,并谕臣上再赔偿。等语。即行治罪,天下万民孰不钦服。乃臣等于电报中见大学士李鸿章竟不敢私与法人商拟和约,上违明旨下懈众心,人臣无德之则必诛,李鸿章身受重恩乃忍出此,臣等不胜该愕。细阅其约,林椿所拟本称姑言不必置议,法廷约内不言兵费而欲质煤阅,而终归于给银若干两,是仍一赔偿也。臣等测其意,约意其究极归于偿款而现在利在停战。法夷政台守越,兵力日分,深忌滇粤两军深入,况甫相基隆立脚未牢,台湾兵弱民强,彼不惧兵而慎民犯,有数月经营不能运结土人以及筑炮台开煤井等,以停战愚我。迨议约不成,而彼之根基已定,则我非和不能,非偿不能,即我不偿而彼窃据全台,兑弃越南,亦为合算,凶谋之狡,岂可堕其术中。李鸿章专意主和,已成铜过间即发,不值深咎,惟有仰恳皇太后、皇上宸衷独断,不允所请,必俟德法夷逐出基隆潮复越境,然后许其转圜,则此时之战可奋,将来之和可固。然和局既不能骤开,则战事必须力求寔际,臣等窃以为今日之深可虑者不在夷,而在诸将,今日之大可者不在兵,而在小民。无应援之师,则皆属茶著,不制敌之命,则永无了期,辄就愚见敬思补救之方条,上四事,请宸断速行。
一、严军令。天下之人中材居多,不知感恩犹知畏罪,故军法进亦死退亦死,惟迟而胜乃不死,我列祖列宗深仁厚泽而独严于军纪,乾隆西师之兴,诸臣亦皆畏葸,迨至殛永常策楞玉保而兆惠出等,是非明,尝罚公,人思效命,何有强敌。前者唐烱等被逮,党敏宣等被诛,而王德榜遂有谅山之捷,近日则稍弛矣。令彭玉麟救闽而张之洞、张树声留之,令张树声援闽而张之洞、彭玉麟留之,朝廷不能强也。潘鼎新安坐龙州不肯出关,朝廷不能强也。岑毓英身膺攻越重任乃欲赴南洋内地,希图卸肩,朝廷不加责也。法人泊吴淞之船,搁浅于崇明,而曾国荃纵之使去,朝廷不加责也。合南北洋拨船救闽,而李鸿章支吾不行,朝廷不加责也。鲍超奉派数月坐靡饷需,至今抗不起程,朝廷不加责也。臣下纵恣朝廷孤立,念及于此,寔可寒心,倘有申明军纪,就令船坚于法,炮大于法,兵精于法,饷足于法,犹处于必败而无疑,况更不如耶。惟有请旨申饬各路统兵大臣将臣等,所指各节悉心发出,不咎既往,但责将来。将来欲攻某处欲援某处,皆予期限,如过期限虽胜必诛,倘复败退更无论矣。至于事相不一亦断不能集事。现在军行自以攻越为攻越之军,桂为正,滇为奇,桂之将王德榜也,而托病龙州不受潘鼎新调遣,滇之动旅刘永福也,而隔省申诉于张之洞,则岑毓英之不能节制可知矣。应请特简非湘非淮之亲信大臣,监护诸军,予以便宜行事,滇桂督军提镇以下悉归节制,如违节制,悉准正法,如不成功,则惟该大臣一人是问,庶不致散漫无纪,亦不致延宕不行,必如此而后可一战。此臣所谓今日之深可忧不在夷而在诸将者,此也。
一、资民力。今日军务处越为最重,台为最急,然远隔重洋,法之耽视不致不休,我之援兵揣不能至,故求保台不能徒恃外援,必须就台饷用台人以练台兵为第一每义。全台之兵号称二万,台南、台北水路纵有阻碍,路陆仍可通行,如果将佐一心一归调度,兵力何患不敷。无如刘铭传等将淮人与官不知与绅不和,其所谓兵辈者乃淮军之辈,非淮,台兵单也。所谓危者乃刘铭传之危,非全台皆危也。查台湾富饶甲于天下,民情勇悍亦甲于天下,不独各营之兵可用,本地之民亦可用,傥有公正绅衿一为倡率,不必藉外饷外援即可成一巨镇,但须稍资军火耳。以臣等所用有四人等。候选知府陈霞林,居大稻埕,距沪尾不远,人有侠气能最驾驭土棍笼络细民。举人连日春、潘成清、陈树蓝均有乡望,为本地所摧服。傥假陈霞林以京衔,而以连日春等补之,裨其广设团防保卫桑梓,战患不足守必有余。又台地首富推林维源,现为地方官勒索遁匿无纵,若为法人诱去,则台地一刻不能自存。闻有厦门丙子举人陈宗超为殉难福山镇总兵予谥刚勇陈胜元之子,系出忠义,以孝行称,素维林源所信服,若特降电旨奖励该举人,令其只身附商船到台寻觅林维源,晓以忠义,并传谕林维源前受地方官勒索朝廷今始之悉,以平其宿忿,然后劝以新。再指传谕刘铭传,嗣后辂与陈霞林之维源等虚衷商办,不准稍涉矜傲,惟陈霞林与林维源素不相能,亦宜令刘铭传为之能释,以林之饷给陈之兵,则等无不清矣。至于勒掯富户最为弊政,况现有法人煽诱尤不可行,民心一失大局必不可问。臣等闻御史万培现请勒掯台、厦富户,已奉准行,应并请旨收回成以安民心。臣等所谓今日之大臣特不在兵在而小民者,此。
一、设援军。台湾内防民团可固,然运军心通信息非有兵船不可,诚以隔越重洋,非内地也。近奉严旨令南北洋拨船赴援,而诸臣饰辞托故,自铜其船拥以为卫,置火局于不顾,殊堪发指,诸臣玩忽性成,总有百道廷寄,亦必一船不出。为今之计,救全之急亟宜设立轮船水师,派员统带,专责以应援各口,近功则可以救台,远效且可以横海。此事条奏闻已有人,而旋议罢未能举行,大率以我船少而不精,不足与泰西抵敌,须折饷足船多器精徐,然后可以成军,而不知泰西各国举办之始,其始原亦无多,迨逾扩愈广,日习日精,遂次独擅海利。现在我又各口船只散布则不足济事,聚之亦可以有为,先定规模徐图增益,臣等请先陈聚处之益,次陈分布之害,终陈其措置之方。台境不连内地等情,夷船以通信息,法果所禁海口,台湾总足自守,而消息断绝俨同异域,倘有水师则无此弊,其益一。我之各口备多力分,添兵愈多需饷愈钜,其势岌岌不可终日,倘有水师则可以载送陆兵,视敌所向救之,省兵节饷,其益二。敌船犯口水师可以并进,在敌先可资守御进,在敌后可以夹攻,敌必不敢弃船登岸,其益三。然此皆并处成军之益也。若以之分防各口,不惟无益而且有害。零星分布,一口数船,船数既少,炮住无多,寡不敌重,必遭其沉毁,其害一。箝之内港转掉不尽,乘风乘潮因利取势,敌能而我不能,徒为敌之炮的,其害二。分防各口愿欲辅炮台之不及,而不知船情有船,台可不坚,台情有船,台可不坚,台情有船,台可不固,互相倚重即互相推诱,情水防而陆防必形松懈,其害三。聚处之利如彼,散处之害如此,则今日轮船水师岂可不专设耶。臣等即现在筹之。南北各洋有十余船,山东浙江亦皆有可用之船,如北洋之威远七百五十匹马力,南洋之开济二千四百匹马力,皆不小于法人。法人进攻马江之时,其船尚小于扬武,扬武不过二百五十匹马力耳。如抽调北之超扬威威远,南之开济澄庆南深南瑞登瀛州,以及浙之超武,山东之泰安,合之可后十船,即可骤清,水师二千人统之于一人,聚之于一人,处平日游弋洋面断敌接济,视夷船少则击之,夷船多则避之,夷船进口则尾追之,彼又何能轻意肆志而泰然占据基隆乎。然非今日即派总统则筑室道旁永无成日,惟有请旨即派李鸿章充作总统之任,令其派定翼长昼就规模,先行驰援台湾,如此援台则真能援台矣。现在举办或非数日内所能竣事,请督用商船先通台湾。沪尾基隆断难进口,且万里汪洋了无敝陈,敌以远镜镜窥之,快船蹙之,束手待毙而已。惟由南澳厦门绕至后山苏澳等处登岸,法船总采何能处处防守岛屿,即多瞭望及不,并请密饬南洋大臣即由此道运送军火,台民后此勇气自壮。臣等所谓不设援军则皆属著者,此也。
一、制敌命。法人失和以来,征兵调饷,我所费也者不知凡几,法所费者不过游弋海面十数船耳,传教如故也,通商如故也,于彼固无大损,相持不决,年复幸甚,臣等所谓不制敌之命则永无期了者,此也。
以上四条如果决行,不惟于战事有益,寔可望和局速成。洋人诡诈,端紧一步受一步之益,缓一步受一步之害,应请严谕枢臣务当仰体圣谟,不得以和战混淆致误大局。抑臣等窃窥近日电旨所授机宜,如程文炳一军始令救闽既而改赴崇明,又因疆臣之奏稳之他所,该军仆仆道未免心怨望,并请饬下枢臣凡事慎之始,苟非寔有难行不必改易,以杜疆臣轻量之潮,此又运筹决胜责在枢臣者也。臣等意见相同,合词覆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4]。
盛昱言词虽然激切,朝廷中央无法全部采用。 盛昱为祭酒,与司业治麟重视提升教育士子的方法,全面整修学舍,增加膏火津贴费用,订定考核积分、日程,惩罚怠惰者、奖励专注向学者,改变士子风气。
十二年(1886年),充东陵随扈官。
十四年(1888年),充戊子科山东乡试正考官。
十五年(1889年),引疾奏请告假开缺。
盛昱在家闲居治学,名誉声望日渐高涨,各省学子来到京师有许多前来拜访,以能够见到盛昱的言论风采为荣幸。湖广总督张之洞非常推重盛昱复任编修,黄绍箕也劝盛昱复出,但盛昱回信给张之洞婉拒:
“昔人之隐,甘贫处贱故其难也,今昱则车服之荣自在,不可谓贱,老屋百楹采地千顷,包衣、仆隶、廪食县官,不可谓贫,而冒居高尚之美名,国家所以养昱者如此,昱之所以报国家者如此,每一念及食不下咽,此昱之不可不出者一也;先文悫公好言星命,比得昱则大喜谓‘此儿为破车之犊’,今则头童齿豁,百事不就,不孝之罪如何可赎,此昱之不可不出者二也;人臣委贽众人,遇我则众人自待,昱以疏属小臣屡蒙独对,和战之机待之而决,此循资平进而至大僚者不可得之数也,今事往时移,每念深思,梦中流涕,故昱之许国,匪直休戚共之,况乎秦人视越人之肥瘠哉,此昱之不可不出者三也。然昱之不可遽出亦有二端:人之为官,官守言责二者而已,周礼师氏、保氏教国子而亦诏王之媺恶,故祭酒一官实兼言责官守,以官守论,昱之初到监也,百事隳坏,肄业诸生强半山东之为供事者假馆于南学,昱一举而驱逐之,考补如额,而都中诧为盛事矣,其加膏火之求户部与葺学舍之求工部,皆捐弃廉耻,今人之谋进取者廑而后得,彼时犹幸户部阎(镜铭)而工部潘(祖荫)也。监中加照向无照根,昱讶捐监者少,久而知其弊由,胥吏乃分立册籍以稽核之,一年后所入实多,昱方以为得计,定圣庙供品之需,贴太常寺与其扫除加奖诸生最优者、资送丁忧者与故者,而耽耽者起矣,彼盖以为昱夺众人之所入,沽名而市惠也。适典试山东,即以‘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为三题,明年春遂以病乞归,今病幸少愈,可以任事,而事又迥异于昔,膏火自若也,学舍自若也,而人异矣,自昱去,积存之款荡然无存,后来者又不归公用,昱即再为祭酒,能如前者之任事耶?此官守之必不能尽者也。以言责论莫大乎格君心,而今之用人行政其吾君耶?抑别有主之者也?主者而显可攻也,主者而隐不可攻也,又莫大乎论宰相,今之宰相何如哉?今之将为宰相者何如哉?攻之而不胜无益也,攻之而胜其将奈何?又莫大乎击宦寺,宦寺而一可击,宦寺而二则古所无也,持之以静而犹恐未免于动,况敢动乎?此言责之必不能尽者也。官守、言责俱不能尽则容默保位而已。以容默保位而负恩何如以优游终岁而负恩?要之,负恩一也,固亦无所轩轾,他日者若能荷戈万里,自乘一障,当无事时必不为郝灵荃,有事时则身膏原野、马革裹尸,只此一途可以自逭罪戾而已。呜呼!昱岂甘肥煖恋妻子之人哉!”
张之洞收到书信后了解情形而慨叹,不再勉强盛昱复出任官。十六年(1890年)冬季,盛昱感染时疫[5]。
盛昱从此日事丹铅,澹泊于仕宦,居住讲究园亭之胜,泉石竹木布置符合绘画构图,徜徉庭园,享清福近十年。
二十三年(1898年)戊戌变法时,盛昱的门生杨锐受光绪帝简任以四品京堂参预政务,直到孝钦皇后再度训政,杨锐遭处死,盛昱爱才而不避忌讳,赋《杜鹃行》一首,自注为哀悼杨生。
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日(1900年1月20日),卒于家,年五十岁。国子监诸生呈请祭酒王懿荣援明祭酒柯潜故事奏盛昱宜入国史儒林传,疏入,孝钦皇后曰:“盛昱学问好,然无著述,其入文苑传。”盛昱无子,以从弟盛昆子善宝为嗣。和堂弟盛昆墓皆在北京朝阳四公坟村。
府邸曰“意园”,有亭林之胜。
学术成就
[编辑]盛昱性格直爽不羁,无贵族气息,喜欢游玩山水,涞水县、蔚州林壑幽邃,每次前往便数月不返家。盛昱与吴县潘祖荫、潍县陈寿祺、即墨县郑杲、瑞安县黄绍箕、福山县王懿荣、临清县徐坊等人友好,与缪荃孙、沈曾植并称“谈故三友”,精通经史舆地以及国家典章制度,擅长考证经史,时常解析疑难至半夜,通宵也无倦容。郑杲、黄绍箕、王懿荣、徐坊都是一时好学深思的名士,盛昱皆能以礼对待。郑杲精通左传,黄绍箕专长尚书,王懿荣善于鉴识古铜器而百无一失,徐坊专攻小学、籀文,各自有著述。盛昱则兼通四人专长,喜好鉴赏与收藏古铜器、五代唐宋名画、宋版书籍,收藏达一二百种;以转音考证根据唐代阙特勤碑证明《新唐书》记突厥“纯特勒”为“阙特勤”之误而知名,潘祖荫曾经评论其为道光咸丰以来罕有其匹的宗室学者。诗风仿宋代苏轼,其中多半记游山水。词仅存送志锐赴任乌里雅苏台的作品一首,有姜夔张炎之风。
盛昱的词作《烛影摇红 梅影》写道:“一缕冰魂,和烟澹到无寻处。几番相约是黄昏,又怕余寒误。冷落江头千树。奈相逢、风斜日莫。春愁满地,浅梦如烟,都无凭据”(载《郁华阁词》)。
著作
[编辑]- 《八旗文经》六十卷(编修杨锺羲辑;宗室盛昱与杨锺羲在交往中以表兄弟相称,大概因为盛昱的本生祖母或曾祖父肃恭亲王永锡之侧福晋均姓杨,但与杨锺羲家族是否有姻戚关系有待查证)
- 《蒙古世系表》一卷
- 《郁华阁遗集》四卷(编修杨锺羲辑,翰林柯劭忞作序)
- 《郁华阁诗》(又《郁华阁词》)一卷
- 《郁华阁金文》
- 《雪屐寻碑录》十六卷(杨锺羲校阅、题名、题签,作传《意园事略》,仓石武四郎跋,辽海书社印行;该书收录北京郊县清代碑文,据《启功讲学录》)。
- 《阙特勤碑释文》一卷,跋一卷
- 《重摹阮氏覆宋本石鼓文刻石》
- 《康熙几暇格物编》
- 《意园文存》一卷
- 《意园文略》二卷(编修杨锺羲辑)
- 其诗作录入正蓝旗汉军进士胡俊章辑《春明诗课汇选》并为之参校。盛昱在京师参加胡俊章主持的“绚秋诗社”。
家族
[编辑]父系
[编辑]- 七世祖:肃武亲王豪格(1609年-1648年),清太宗文皇帝第一子,封和硕肃亲王,授靖远大将军,革爵幽禁自尽;后追复肃亲王,谥武,配飨太庙。
- 六世祖:显懿亲王富绶(1643年-1670年),豪格第四子,袭封和硕亲王,改号为和硕显亲王,谥懿。
- 五祖父:显密亲王丹臻(1665年-1702年),富绶第四子,袭封和硕显亲王,谥密。
- 高祖父:追封肃亲王成信(1688年-1758年),丹臻第二子,封三等奉国将军,官至一等侍卫,追封和硕肃亲王。
- 曾祖父:肃恭亲王永锡(1753年-1821年),成信第五子,袭封和硕肃亲王,官至领侍卫内大臣、阅兵大臣、宗人府宗令、镶红旗满洲都统,谥恭。嫡福晋那木都鲁氏,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侧福晋李氏、赵氏、孙氏、杨氏(存柱之女)。
- 祖父(承继):不入八分辅国公敬征(1785年-1851年),永锡第四子,封不入八分辅国公,官至都统、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终官工部尚书、副都统衔署正白旗满洲都统,谥文悫。胞兄肃慎亲王敬敏(系肃忠亲王善耆之曾祖父)。
- 祖父(本生):不入八分辅国公敬敦(1786年-1824年),永锡第五子,官二等侍卫。嫡妻阿拉善和硕亲王旺沁殷巴尔之女,继妻博罗特氏诚勇公庆林之女,侧室杨氏杨明之女。
- 祖母(本生)杨氏,敬敦侧室,杨明之女。
- 父:宗室恒恩(字雨亭,1821年-1866年),敬敦第三子,过继予敬征为承继子,道光二十三年举人,官至左副都御史。
- 子:善宝(堂弟盛昆之子过继为嗣)。
母系
[编辑]- 八世外祖:衮布,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
- 七世外祖:西第什哩,衮布第三子,察珲多尔济之弟,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中右旗札萨克多罗贝勒。
- 六世外祖:丹津多尔济,西第什哩第二子,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中右旗札萨克和硕智勇亲王。
- 五世外祖:多尔济塞布腾,丹津多尔济第一子,封世子,娶和硕和惠公主。
- 五世外祖母:和硕和惠公主,怡贤亲王胤祥之第四女。
- 外高祖父:桑斋多尔济,丹津多尔济之孙,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中右旗札萨克多罗郡王,娶县君。
- 外高祖母:县君,慎靖郡王允禧第三女。
- 外曾祖父:云丹多尔济,桑斋多尔济第一子,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中右旗札萨克多罗郡王。
- 外祖父:多尔济万楚克,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二等台吉,官二等侍卫。[6]
- 母:那逊兰保,博尔济吉特氏,字莲友,自署喀尔喀女史;恒恩正室,多尔济万楚克之女(曾祖父蒙古札萨克多罗郡王桑斋多尔济),母费莫氏(其父镶红旗满洲宁志,母完颜金樨著有《绿芸轩诗钞》,祖父恪敏公永保 (清朝));嫡堂兄文端公文庆,其妻他塔喇氏,正蓝旗满洲、嘉庆六年(1801年)进士秀堃之女);胞姊博尔济吉特氏嫁正黄旗满洲、山西巡抚苏完瓜尔佳氏豫山(其父江南提督、二等轻车都尉壮敏公福珠洪阿)。幼年时跟随外祖母完颜金樨学诗。著有《芸香馆遗集》2卷(李慈铭序,盛昱跋,同治13年刻本)。她在《题冰雪堂诗稿》诗中写道:“国风周南冠四始,吟咏由来闺阁起。漫言女子贵无才,从古诗人属女子。......夜读清诗刚掩卷,秋高月朗碧空明”。
妻、子女
[编辑]- 妻额尔德特氏。其胞兄镶黄旗蒙古、四川川东道锡珮(妻赫舍里氏,其父正蓝旗满洲、道光元年翻译举人文勤公英桂),锡璋(妻爱新觉罗氏,其父道光辛丑科进士镶蓝旗宗室载龄;孙女额尔德特氏文绣,末代皇帝溥仪之淑妃);父恭勤公恒福,胞叔同福(其子同治戊辰科进士锡珍;女额尔德特氏锡婉,嫁镶红旗宗室溥楣;孙女额尔德特氏嫁光绪十二年(1886年)丙戌科进士镶红旗宗室吉绅之子存正);祖父两江总督勤襄公璧昌,曾祖乾隆辛卯科进士简勤公和瑛。
- 长子:宗室荣轼(1870年-1876年),早卒。
- 次子:宗室荣旗(1875年-?年),荫生。
- 三子:宗室善宝(1893年-?年),荫生,字寿彝,本生父宗室盛昆;妻博尔济吉特氏(父正蓝旗蒙古、江苏与河南巡抚宝棻;曾祖嘉庆己卯联捷进士托浑布,著有《瑞榴轩诗》四卷)。
- 女一爱新觉罗氏,嫁正白旗满洲喜塔腊氏熙魁(父光绪二年(1876年)恩科进士裕德;母尚氏,其父镶蓝旗汉军、镶白旗与正红旗护军统领尚昌懋,堂兄光绪十八年(1892)进士尚其亨);其女儿奚畅原(继配)嫁阿鲁特氏克𫍯(胞叔镶黄旗满洲、同治四年(1865)乙丑科状元文节公崇绮)。
- 女二爱新觉罗氏,嫁镶蓝旗满洲马佳氏宝康(父漕运总督松椿(马佳氏)(字峻峰),著有《通鉴类纂》;母喜塔腊氏多敏(字惠如),著有《逸茜阁遗诗》一卷)。
注释
[编辑]- ^ 《大清德宗同天崇运大中至正经文纬武仁孝睿智端俭宽勤景皇帝实录》(卷五十一):光绪三年。丁丑。五月。……引见新科进士。得旨。王仁堪、余联沅、朱赓扬、业经授职外孙宗锡、孙宗谷、程夔、唐景崶、洪思亮、张鼎华、杨佩璋、杨晨、周克宽、盛昱、吴郁生、张嘉禄、潘遹、支恒荣、于钟霖、李兆勖、戴兆春、吕凤岐、江澍畇、徐道焜、谢希铨、吴祖椿、杨文莹、张桢、濮子潼、周銮诒、许泽新、周龄、锡珍、何福堃、林壬、樊增祥、胡孚宸、吴大衡、张泳、国炳、谢若潮、朱益浚、胡湘林、刘永亨、孔祥霖、马毓鋆、梁枚、霍为楙、黄中理、严家让、张仲炘、潘彬、长萃、赵世曾、治麟、何荣阶、孔宪曾、管辰熙、武吉祥、林翰清、余德秀、熊祖诒、陈炳奎、崔舜球、张东瀛、朱显廷、王骧、王引昌、徐铭勋、卢俊章、徐堉、刘秉哲、吴日升、翁斌孙、锡元、廖正华、杨凤翔、罗瑞图、蒋式芬、王恩溎、任焕奎、朱锡蕃、俱著改为翰林院庶吉士。
- ^ 《大清德宗同天崇运大中至正经文纬武仁孝睿智端俭宽勤景皇帝实录》(卷一百十二):光绪六年庚辰。夏四月戊戌朔。……引见丁丑散馆人员。得旨。……见次散馆之修撰王仁堪、业经授职。二甲庶吉士吴郁生、周銮诒、程夔、于钟霖、胡湘林、吕凤岐、崔舜球、吴大衡、治麟、陈崧龄、李兆勖、严家让、张嘉禄、支恒荣、朱光鉴、周龄、杨文莹、会章、盛昱、杨佩璋、何福堃、丁立瀛、江澍畇、张桢、林壬、庞鸿文、锡钧、霍为楙、卢俊章、胡孚宸、戴兆春、杨晨、吴祖椿、洪思亮、唐景崶、刘永亨、孔宪曾、孙宗谷、庞玺、何荣阶、孔祥霖、张仲炘、许泽新、孙宗锡、陈思霖、俱著授为编修。
- ^ 国立故宫博物院图书文献馆藏军机处档折件129775号
- ^ 洪安全等编,《清宫洋务始末台湾史料(v.3)》(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1999年,第一版),页1672-1683。
- ^ 姜鸣,〈一时耆旧凋零尽——光绪十六年冬季的传染病〉,载上海《东方早报》,2013年03月17日。
- ^ 《大清宣宗成皇帝实录》:“道光八年三月戊辰,谕内阁,蕴端多尔济之子多尔济喇布丹等,前随伊父驻扎库伦多年,俱堪造就。多尔济喇布丹着加恩仍在乾清门行走,多尔济帕拉木着赏给头等侍卫,仍在乾清门行走,多尔济旺楚克着赏给二等侍卫,在大门上行走,伊等俱着留京当差。多尔济纳木凯着赏给头等侍卫,遣往库伦,交伦布多尔济,令其学习印房一切事务,用示朕追忆蒙古耆臣,特沛恩施至意。”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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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编辑]官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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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 景善 |
满国子监祭酒 光绪十年七月二十七日-光绪十五年 1884年-1889年在任 |
继任: 萨廉 |